前几天,在学校门口接孩子的时候又见到了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东西—绿豆糕。恍惚间,童年的回忆又涌上心头。
我是一名80后,从小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,大概到了上学的年纪才开始在县城和父母住。八十年代的农村,物质还是极其匮乏的,亲戚之间拜访也很少拿贵重的礼物,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送一些糕点。所以,每逢这些时节,我和弟弟就开始惦记奶奶挂在房梁上的竹笼,那种翘首期盼的形象应该和动画片里想偷油吃的老鼠很像,因为那里总能找到让我垂涎三尺的水晶饼、银铃、天鹅蛋之类的糕点。这里边最让我为之“着魔”的还是绿豆糕,软软糯糯,香甜丝滑,一口吞下,绿豆的清香仍回味无穷,那种感觉大概和《西游记》里吃完人参果的感觉一样吧?
奶奶是一位一辈子也没离开农村的老太太,骨子里有关中老农民勤俭朴素的传统,本着细水长流的习惯,这些在我们心里如同天物的美食,她总是能隔三差五的分享给每一个孙辈的孩子,而她自己是借口吃不了甜食,早腻歪了,所以也绝不会吃一口的。虽然现在我们随手都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,但是奶奶却早已离开了我们。
九十年代初,我被父母接到了县城,因为城里有条件比较好的学校可以读书。刚到县城的我总是显得格格不入,每到放假,我就一刻也不停留地要回老家去,我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老家有奶奶留给我的糕点吧!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在的县城也逐渐发生着变化,街边不再是只卖柿子、炸麻花一类的农副产品。路边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以前没见过的食物,甚至有了专门烤制面包的店铺。当然,以我的家庭条件,只能闻一闻罢了。最让我好奇而又着迷的就是在百货公司门口卖绿豆糕的摊位,一位老大爷推着三轮车,车厢里放着一张老古董桌子,桌上的抹布下边盖着一叠叠堆起来的碗。每当有人购买,就能看到大爷用及其熟练的手法,取出一只碗,锋利的小刀轻轻滑过,一块碗形状的绿豆糕便落在油纸上。大爷会热心地从中间一分为二,我想大概是为了显得比较多。
终于有一次,数学考试考了一百分,妈妈要给我奖励的时候,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要吃绿豆糕。这次我终于可以近距离仔细观看老大爷的手法,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给我少切下来一块。妈妈把大爷切下来的另外一半包起来了,说是留着下一顿再吃,而我的目光压根就没离开自己手里那半块绿豆糕。它是如此的晶莹,粉绿色里边镶嵌着一条条黑色的柿饼,两种不同的甜味混合在一起,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搭配啊。
从那天开始,我的生活好像慢慢地发生了改变,起码隔三差五地总能吃到喜欢的绿豆糕。生活的改变不仅仅如此,县城一天天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,直到上大学离开再回来,见到开始有些陌生的城市。而勾起记忆的没有比美食更直接和有效了。
如今,三十多年过去了,我和我的家人还生活在这个县城,我时常还会买一些绿豆糕回去和家人分享。有时候妈妈还会把我小时候馋绿豆糕的故事讲给我的孩子听,他们总是哈哈大笑,可能觉得自己的爸爸是个馋猫。而我在品味的同时,会和他们讲起我从奶奶和妈妈身上学到的优良品质,会让他们知道正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,让他们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党带领国家取得的伟大成就,感恩父母,感恩国家,感恩社会,长大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