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到了儿子开学的日子。儿子是去年考上大学去外地求学的,这个假期,是他离家半年后的第一次回家,随着开学时间临近,我不舍的心情与日俱增,每天没事翻翻日历,算着儿子还剩几天在家呆的日子,为这,没少遭老公的嘲笑,他揶揄我:“娘的心在儿女身上,儿女的心在石头身上。”听到这话,我会立马瞪着眼睛怒怼:“身上掉下来的肉,能不心疼”,老公总是摇头一笑,转身离开。然而,再怎么的留恋和不舍,开学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。
儿子开学的时间是3月1日,学校要求开心前一天必须入学报到。2月份是小月,只有28天,儿子打算提前去学校,没想到事先定好的计划,差点因为车票而泡汤。
买票是费了一番功夫的,放假前,室友告诉儿子,他替同宿舍室友统一买票,让儿子和其他同学安心过个好年,所以儿子也没有提前订票,以至于错过了最佳买票时机。不知是因为返校高峰期,还是什么其他原因,儿子的室友没有替大家买好票,接到儿子室友的电话时,全家开始慌张起来,儿子立即拿起手机抢票,我焦急的在客厅转圈,嘴里不停埋怨道:“应人事小,误人事大”。儿子见我焦急,安慰我说耽误不了上学,让我放心。
儿子终于抢了一张票,时间是26日,我不同意,26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,“小初一,大十五” 儿子没在家过十五,我会遗憾一年的。儿子拗不过我,盯着手机一整天,终于改签了一张27号的车票,听到这个消息,我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。
正月十五那天,全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个团圆饭,起先,老公提议去外面吃给儿子饯行,遭到我的反对,理由是外面的饭菜没有家的味道,没有妈妈的味道。
27日早上起个大早,帮儿子收拾行李,一边收拾一边叮咛,出门在外,管好自己,遵守学校规章制度,天冷加衣,换季减衣……故作轻松的语气,心里其实早已溃不成军。我想到孟郊的《游子吟》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一千多年前的夜里,一位母亲坐在昏暗在灯下,手执针线在为即将远行的儿子缝制衣裳,那一针一线都蕴藏着母亲对儿子浓浓的眷恋和爱。原来,跨越时空的母爱都是一样的,无关时间。
全家开车送儿子到车站,儿子说有疫情,让我们不要进去,我们执意要送儿子进站,下车后,儿子大步奔向车站,又去拥抱那熟悉的都市象牙塔生活。而我,却很是不舍,老公停好车,我牵着女儿的手急急赶进车站,儿子已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拿起手机玩,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,跟进来的老公带着女儿在候车室转了一圈,我静静的坐在儿子旁边,看着儿子俊朗而又青涩的侧颜,我心底一软,眼角湿润,思绪飘得很远,想到了很多:儿子在我肚子里的第一次胎动,儿子呀呀学语时叫的第一声妈妈,儿子上幼儿园时牵着的小手,儿子青春期母子发生的第一次争执……这一切,仿佛还在昨天。
如今,儿子已成年,将要远行,心中泛满酸涩。突然一声清丽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,马上要检票了,儿子拿起箱子,说了声“妈,我走了,你们多保重。”随即奔向了检票口,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我想起了朱自清的《背影》:“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。怕他看见,也怕别人看见。”儿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,看不见了,我又后退几步,目光透过车站大厅的窗玻璃,远远的搜寻儿子的身影,我看见了,那熟悉的卫衣,那熟悉的背影,高铁的月台,有些冷,我暗暗期盼,高铁早一秒到来。一声列车的长鸣,慰藉我的心情,月台上,人头攒动,虽看不见儿子,我还是盯着月台,直到那一抹白色疾驰而去!
我趴在玻璃窗上,眼前已是模糊一片,脑海闪过龙应台的诗句:我慢慢地,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告诉你:不必追。
(驻农业农村局纪检监察组 王莉)